孔子對於仁的標準
謝銀泉
今天的讀經班上課,因為是端午節連續四天的連假,多組家庭可能趁著連假出遊了,所以,出席的人數減少很多。
我們一樣在紅磚區開班,道之宗旨、禮運大同篇、心經、彌勒真經,讓這些經典的讀誦,祝福大家身心愉悅、法喜充滿。
紅磚區的成人讀經,今天是帶讀論語公冶長第15-21段。
子貢問曰:「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?」子曰:「敏而好學,不恥下問,是以謂之文也。」
說明:子貢問:「孔文子為什麽可以獲得『文』的稱號?」孔子說:「他因為靈敏好學,會向比自己學問差的人請教時,不覺得沒面子,所以稱為『文』。
孔文子就是孔圉,又稱作仲叔圉。擅於辦理接待賓客的外交事務,是衛國的上卿大夫,很有權力。孔文子因為太叔疾行為淫亂,就要他和妻子離婚。後來,孔文子反而娶了太叔疾離婚的妻子為妾。
等到孔文子去世以後,他原來的夫人伯姬,卻私通了身邊的小臣渾良夫,聯合流亡在外的太子蒯瞶回國掌政,造成衛國的大動亂。
像孔文子的家庭這般混亂,子貢懷疑孔文子為何可以得到「文」的諡號?
因為孔文子具備了「敏」、「好學」及「不恥下問」三項優點,符合諡法中的「勤學好問」,所以得到諡號「文」。
古人講究隱惡揚善的美德,除非像「桀、紂」一生沒做過好事以外,只要一個人生平有善行,死後為他作墓誌銘時,便頌揚他這一點善行。孔文子雖然家庭混亂,但是「敏而好學,不恥下問」,就這點便值得稱述了。我們對人應心存厚道,可使社會風氣愈趨善良,有益世道人心。
子謂子產,「有君子之道四焉:其行己也恭,其事上也敬,其養民也惠,其使民也義。」
說明:孔子評論子產:「具有君子的四種品德:行為謙遜,尊敬上級,關心群衆疾苦,用人符合道義。」
孔子談論到子產說:「子產做到君子之道,有四方面:自己的修身,能恭敬謙順。事奉君上、為國辦事,不苟且也不怠慢。教養人民,細心愛護,使人民得到利益。派遣人民,為國做事,很合宜,不會影響他們正常的工作。」
子產複姓公孫,名僑,子產是他的字,春秋時代鄭國的賢大夫。鄭國當時發生很嚴重的政變,公子之間互相殘殺,差點危及子產的性命。因為鄭國常需依靠子產的協助,才能在大國間存活。所以掌握權柄的公子們,敬重子產的才德,不僅不加害子產,反而支持他升任上卿大夫,實際掌控鄭國的政治,使鄭國安定,人民受惠。
「君子」是指有道德、有能力,又居高位的人。以下四方面,是孔子對子產中肯的評論。「其行己也恭」,「行己」,是自己的行為舉止,包括日常起居、出入、升降、進退等等。「恭」,是謙下溫順。
「其事上也敬」,「事上」,子產對君上本身敬重有禮,重點更在他盡心盡力,為國辦事上面。「敬」是一絲不苟,辦事做到百分之百。平常人能如此敬重其事,實屬可貴。若能進一步,保持謙恭的態度,不驕傲自大,才算圓滿。
「其養民也惠」,「惠」是愛護人民、給予利益,使人民不辛苦度日。子產執政時,鄭國的人民常在鄉校議論政治好壞。有人認為不妥,建議子產毀掉鄉校,免得影響人心。子產卻說:「為什麼要毀掉鄉校呢?如果談論正確,好的政策我就繼續執行,不好的我就改進,這如同是我的老師,使我得到勸誡啊!」
「其使民也義」,義是合宜。子產剛執政第一年,精心擘畫實行改革,人民因為還不適應,有頗多怨言。到了第三年,人民卻歌頌:「我有子弟,子產誨之;我有田疇,子產殖之;子產而死,誰其嗣之?」我有子弟,子產使他們受到好的教育;我有田地,子產使它生長茂盛,大家豐衣足食。假使子產死了,又有誰能繼承他的仁政,為我們謀福利?魯昭公二十年,子產執政二十多年,去世時,人民如喪親人,哀傷不已!孔子聽到後非常傷心,哭泣的說:「子產的仁愛,具有古人的遺風啊!」
子產的從政美德,讓孔子就這些良善的方面,給予正面的評論。
子曰:「晏平仲善與人交,久而敬之。」
說明:孔子說:「晏平仲喜歡交朋友,交往越久,越受到他人的尊敬。」
孔子在這裡稱讚齊國大夫晏嬰,認為他與人為善,能夠獲得別人對他的敬重,這是很不容易的。孔子這裡一方面是對晏嬰的稱讚,另一方面則是希望他的學生向晏嬰學習,做到「善與人交」,互敬互愛,成為有道德的人。
這跟我們現在在道場修道、渡人,也是一樣的,平常用良善的心和他人交往,不會有利益的交葛,最到「君子之交淡如水」,久而久之,廣結善緣,就能創造好的因緣。
子曰:「臧文仲居蔡,山節藻梲,何如其知也?」
說明:孔子說:「臧文仲建造自己的宗廟,房頂呈拱形,柱子上畫著水草圖案,廟內藏著大龜,就像天子的宗廟一樣,這怎麽算是有智慧的人?」
臧文仲—姓臧孫,名辰,字仲,諡文。春秋魯國的執政大夫,歷仕魯莊公、閔公、僖公、文公四位君王。曾廢關卡,便利經商,當時的人以為他是一位有智慧的大臣,孔子卻不以為然。
孔子說:「臧文仲,人稱他是個智者。君王藏大龜以為卜卦之用,臧文仲是大夫,他也私藏大龜;山節藻梲是國君的廟堂才有的裝飾,臧文仲也如此裝飾自己的屋宇。做這樣的事的人如何稱得上是個有智慧的人呢?」
臧文仲以他的智慧得到權位,而越禮的人下場往往是家破人亡,皆出於「滿」字。或許他認為他的功業「比國君還偉大」,如此違禮的行為「無所謂」。正因為他覺得「無所謂」,才是最危險的。不知這危險性的人,怎可算是「智」者?我們都要引以為戒,切不可驕傲自滿。
子張問曰:「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,無喜色;三已之,無慍色。舊令尹之政,必以告新令尹。何如?」子曰:「忠矣。」曰:「仁矣乎?」曰:「未知,焉得仁?」「崔子弒齊君,陳文子有馬十乘,棄而違之。至於他邦,則曰:『猶吾大夫崔子也。』違之。之一邦,則又曰:『猶吾大夫崔子也。』違之。何如?」子曰:「清矣。」曰:「仁矣乎?」曰:「未知。焉得仁?」
說明:子張問:「季子文三次做宰相時,沒有感到很高興的樣子;三次被罷免時,也沒感到受委屈。卸任前,總是認真地辦理交接事宜,這樣的當官的人,您覺得他怎樣?」孔子說:「算忠心了。」又問:「這樣算是仁的標準嗎?」答:「不知道,哪來的仁?」又問:「崔子殺了齊莊公,陳文子拋棄家產跑了。到了另一國,他說:『這裏的大夫同崔子一樣。』又跑了。再到一國,再說:『他們同崔子一樣。』再跑了。這樣的大夫您覺得怎樣?」孔子說:「應該算是清白吧。」問:「他這樣有達到仁的諄標準嗎?」孔子回答:「不知道,哪來的仁?」
子張問道:「楚國的令尹子文,三次做令尹的官,沒見他有喜色;三次被革職,也沒見他有怨氣;做令尹時的政事,一定告訴新來接替的令尹;像他這樣的人怎樣呢?」孔子說:「可算得忠了!」子張又問:「這人可以算做仁嗎?」孔子說:「我不知道。單就這件事而論,哪裡好算仁呢?」子張又問:「齊國的大夫崔子弒齊莊公,那時齊國大夫陳文子棄去了他的所有四十匹馬離開齊國,到了他國。
那執政的人也和崔子差不多,於是又離去;又到另一國,見到的仍是些叛逆的情形,終於又離去了。這人又怎樣呢?」孔子說:「可以算得清高的了。」子張又問:「這人可算仁嗎?」孔子說:「我也不知道。單就這件事而論,哪裡好算仁呢?」
這一章是說孔子不輕易以仁德相許於人。所謂的「仁」是做人的最高標準,包含了慈悲、善良、忠恕、仁義等等美德。上面談到的令尹子文和季文子,雖然對於國政、時事,有很多的忠心、關心,認真負責。但,不代表他們的忠心、負責可以達到仁的標準,可以說,他們是在自己的崗位上,盡自己應盡的義務。
季文子三思而後行。子聞之,曰:「再,斯可矣。」
說明:季文子遇到事情總要思考三次,然後才行動。孔子聽說後,說:「思考兩次就可以了。」
「季文子」,季文子姓季孫、名行父、諡號文,是位忠心又有賢德的魯國大夫。季文子去世之後,人們才發現:家中妻妾沒有穿著高貴的帛料絲織品,不用人吃的粟米餵食馬匹,也不收藏黃金、玉器,以及其它貴重的器物,生活非常儉樸廉潔。他雖然歷任了魯國四位國君的大夫,擔任過三位國君的宰相,位高權重,但是他卻不利用權勢搜刮財物,對魯國可說是忠心耿耿呀!
「三思而後行」,是指很多次的意思,不限定三次的意思。三思之後,最重要在能實行,絕不是議而不決、決而不行。「子聞之,曰:『再,斯可矣。』」「再」,思考第二次就可以了,不必再往下考慮,這是專對季文子來說,一般人就不一定適用。
孔子對於弟子的教導,講究因材施教;例如冉有個性謙退,就教他聽到了要辦的事情,就立刻去做。至於個性積極的子路,反而說「有父兄在」,要子路緩一緩,請示父兄後,考慮穩當再去做,這才恰到好處,合乎孔子所講究的中道。
《左傳》文公六年,記載季文子受聘於晉國。出發前,知道晉國國君晉襄公病重,季文子就尋求遭遇喪事的禮節。左右的侍從卻認為不可能用得上,即使遇到了喪事,魯國自然會派專人前往處理。此時,季文子就對侍從說:「準備好遭喪之禮,即使沒有用上,實際情況是很難剛好遇到,不過事先多加準備,又有什麼害處呢?」這正是三思的季文子,後來還真遇上晉襄公去世。
子曰:「甯武子邦有道則知,邦無道則愚。其知可及也,其愚不可及也。」
說明:孔子說:「寧武子這人,國家太平時,行事就很聰明。國家混亂時,就表現愚笨。他的聰明可以學得來,他的愚笨別人學不來。」
寧武子,春秋時衛國大夫,朝歌人,名俞,武是他的諡號。寧武子生長在一個戰亂頻仍的年代,衛懿公好鶴誤國,北狄奪取朝歌城,寧武子及家人隨逃難的人群一路東奔。後來衛文公在齊桓公的幫助下復國並遷都楚丘,寧武子開始在君主身邊作官,並逐漸嶄露頭角,受到衛文公重用。
文公在位25年,接受前朝教訓,勵精圖治。他繼位後,穿粗布衣服,戴粗帛帽子,努力於生產,教導百姓務農,並採取措施便利商賈,給手工業者以優惠待遇。他重視教化,獎勵求學,向臣下傳授為官之道,任賢使能,與百姓同甘共苦,衛國經濟得以迅速恢復和發展,使衛國慢慢恢復了元氣,國力漸強,在各諸侯國中再次站住腳跟。
而這個過程中,作為大夫的寧武子起了很重要的作用。然而到了衛成公時代,成公又被一時的繁榮景象迷失了方向,荒淫而無道,衛國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。國內有識之士、有功之臣或遭受迫害,或離家出走。而寧武子則周旋其閒,裝聾作啞,自保其身,退居幕後裝起糊塗,以便等待時機。
因此孔子說:「寧武子邦有道則知,邦無道則愚;其知可及也,其愚不可及也。」(《論語·公冶長》)意思是說:當國君有道、政治開明的時候,他就發揮聰明才智,全心全意為國家效力。當國君無道、政治昏暗的時候,他便裝糊塗,對一切事不聞不問了。
孔子認為,寧武子那種聰明別人能夠做到,可他那種愚昧卻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。後來「愚不可及」成為一句成語,不過今天多就其字面意思而言,形容人極度愚蠢。
讀誦論語公冶長這幾段話,讓我們了解當初孔子生活的時代,是這樣動盪不安,在動盪中,更可以產生志士仁人之節操。也是考驗各階層的修道君子,如何落實君子之德風。以這些政事做舉例,不管是在什麼樣的角色、職務,都需要盡忠職守,做自己該做的工作,這是指做人的基本要件,但,是不是符合修道君子的高標準,又另當別論。
以此,囑咐我們大家,除了做好自己應盡之職務、工作以外,在自己的心性修養、慈悲善良的部分,需要自己下一些功夫,好好修道,才能圓滿。
- 6月27日星期六上課,讀經班8人,解經班4人,成人班8位,家長及志工16人,合計36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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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尾親子讀經班:高雄市湖內區中山路一段508號,07-69312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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